第27章 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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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安之当即就怒了,说话也就不客气:“婆婆,你这么说就太过了,这关我娘什么事啊?”

    平日里,她都是叫一声“娘”的,今天一生气,直接就喊“婆婆”了。不客气加上疏离,沈夫人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的浓重清晰,让她的心里憋闷的要命。

    “你,你这是干嘛?哎呦,还学会了顶嘴?”沈夫人气呼呼的说完,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哎呀呀,刚才,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呢?

    似乎,刚才她的话,确实好像映射了余夫人?

    午饭时分,余安之头一回在没有打招呼的情况下,没有去陪婆婆用餐。她自己亲自下厨,在墨香居的小厨房,炒了两个拿手好菜。

    春草和春芽一直劝阻,不让她亲自动手,去被她那满脸的怒意给吓退了。

    主子很少生气,尤其是成亲之后,每天都乐呵呵的。今天,估计确实是被夫人给气坏了,有点事情做也好,免得胡思乱想,一直生气下去。

    余安之亲自做午饭,午休过后,又亲自给孩子们做小衣裳。饶是如此,直到沈湛回来,她心里的怒气也没有完全的消散。

    看着唱完歌,却依然还余怒未消的妻子,沈湛心疼极了,也无奈极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

    一个是母亲,生他养他的母亲;一个是妻子,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的妻子。向着谁,不向着谁,都是难题。

    “媳妇,别生气了,你这样我很心疼。”沈湛将余安之搂进怀里,满脸的心疼和内疚。

    婆媳不好相处,这可是公认的。也就他天真的以为,媳妇跟母亲相处的跟亲母女一样。也不知道,媳妇和母亲之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不愉快的存在?

    母亲因为媳妇,伤心难过,他肯定心疼;媳妇因为母亲,伤心难过,他也没法不心疼。生他养他的人,从小到大,对他那么好的母亲,如果他都不放在心里的话,那就*不如了。

    然而,安之是他的心上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孩子们的母亲。除此之外,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成亲前,成亲后,都对他十分的关怀,对他一往情深。她对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也无可挑剔。这么好的妻子,如果他都不心疼的话,那简直就是个渣男。

    渣男这个词,还是跟安之学来的。

    “媳妇,你放心好了,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都绝对不会做渣男,绝对不会辜负你,不会让你伤心失望!”

    说到这里,沈湛不禁自嘲的一笑:“对不起,今天我已经让你伤心失望了,这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一副十分自责的样子。

    余安之连忙道:“这不怪你,千百年来,婆媳之间,就很难相处。不说婆媳之间了,母女之间,能一直亲密无间,没有半点矛盾的,都寥寥无几。母亲平时对我还挺好的,只是这一次,确实让我很不开心。说我可以,看不惯说一下没啥,就是那态度,实在有点过了。”

    那态度,就是“我是婆婆,你是媳妇,我说你什么,你都得给我老实受着,不得有半点反抗。我是婆婆,我说的就是对的,即使是不对的,你也没有顶嘴的资格和权利”。

    这样的态度,颠覆了她以往对婆婆的印象和看法。

    记忆中的沈夫人,高贵、典雅、温柔、贤惠、大方,与人为善。今天的沈夫人,有点尖锐,有点刻薄,有点欺凌弱小。隐约的,似乎还有点瞧不起她。

    就因为,她唱了那儿歌?就因为,那儿歌沈夫人从来就没有听过,所以就粗暴的认为,她有伤风化?所以,就粗暴的下了结论:她疯疯癫癫的,还会将这疯疯癫癫,传给孩子?

    余安之与其说是因为沈夫人的话,而觉得委屈,觉得伤心难过,还不如说是因为沈夫人的态度,而深深的失望了,感到无比的失落。

    原本,婆媳之间,真的没法亲密无间,真的没法跟母女一般,很好的相处。或许,过去的种种,只是一种假象。如今,那一层面纱被沈夫人残忍的揭开了,露出了沈夫人“恶婆婆”的真面目?

    余安之觉得,似乎有必要,分家了。

    可是,分家,这能如愿么?

    沈湛的大哥,身子骨十分瘦弱,公公沈将军这是把沈湛当接班人来看待的。沈大哥也多次表示过,要把世子之位,让给沈湛。只不过,沈湛没有答应而已。

    然而,沈将军却动了心。就连沈夫人,也没有表示反对。

    唉,可怜的沈大哥沈澈。

    余安之不禁有那么一点同情沈澈。

    沈将军有这个念头,还多少可以体谅。毕竟,当家人嘛,总得顾全大局,为沈家的将来着想。但是,沈夫人作为母亲,却有点自私凉薄了。

    说来说去,沈夫人还不是因为沈湛身体健康,文武双全,又娶了相爷家的嫡长孙女。而沈澈,娶的妻子,只是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而且,那个六品小官,还没有什么背景,家里也不富裕,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家。

    当初,这个大儿媳妇,沈夫人是瞧不上的。只不过,沈澈自己看中了,她也就没有太过反对,到底让沈澈将人娶进门来了。

    提起沈大嫂,那又是一段佳话。

    当初,沈澈出门散心,独自去郊外踏青。一不留神,掉到了河里。春水滚滚,十分的凶险,幸好被一个路过的姑娘看见了。那个姑娘,就是沈大嫂,她不顾男女大防,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将沈澈救了上来。

    事后,有人问她为什么这样做,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毁了自己的名声么?那姑娘就回答,说人命比什么都重要。再说了,她说他跟沈澈有一面之缘,知道他身子骨很弱,若是她袖手旁观的话,沈澈肯定会生命就垂危。

    沈澈得知,十分的感动,就下了决心,要娶那姑娘为妻。当然,前提是,那姑娘自己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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