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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物是人非事事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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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庆宫内,岚音久不能寐,慈宁宫那血淋淋的一幕震撼着自己。

    “主子。”落霜唤道,将温暖的圆手炉放到岚音手中。

    岚音坐在软榻上,亲切的唤道,“落霜、快来坐下。”

    “奴婢不敢。”落霜低着头,虽然与主子共度风霜,相依相偎,但尊卑有别,怎能共席而坐。

    “落霜,如今是夜里,又无旁人,你且坐下吧,陪我讲会话。”岚音眨着眼睛,寂寥的寒夜中,唯有落霜相伴。

    “谢主子。”落霜小心翼翼的坐到软榻的一侧。

    “落霜,我是不是做错了?”岚音眼神迷离,咬着红唇,吐出云雾一般的讲道。

    “主子没错。”落霜心疼的回道,“今日发生的一切,恐是太皇太后和皇上也同样措手不及,徐太医的供词真是意外,谁成想到竟然牵出了睿亲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呀,看不透,摸不着?真相却残忍的足以杀死人。”岚音低着头,徐太医蛰伏宫中多年,除了太子,也许害过更多的人。

    “主子勿要多想,睿亲王一事牵扯太多是非,不是三言两语便是能讲清楚的,徐太医愚忠之人,看不清形势,到头来害人害己,只是苦了太皇太后。”落霜叹息,今日慈宁宫内太皇太后的悲痛,人尽皆知。

    “太皇太后虽是女流之辈,却将世间的好男儿比了下去。”岚音徐徐讲道,“太皇太后以仁义治国,以善德待人,最不愿见的便是手足至亲相残,徐太医是打破了禁忌,将当年的伤心事摆在了明处啊。”

    “主子,会不会是纳兰一族背后搞鬼呢?”落霜眼中闪过疑虑。

    “皇上定会去暗中查处,如若是真的,纳兰一族的荣耀恐是要到头了。”岚音想起皇上殷切的眼神,心生甜蜜,以为自己总是不屑不争,谁知心中竟如此在意皇上的举动,原来情动之后,必生妒意,才有了阴谋。

    “皇上当年为除鳌拜**,培养为一己之用的势力,而重用纳兰一族,如今朝堂稳定,纳兰一族却起了歹心,都是因心中的永不满足的欲望。”落霜喃喃痛心,

    “这样更能看清楚真相,自古朝堂便最为忌讳朋党之争,皇上早有防备也是一桩好事。”岚音不动声色的盯着微弱的烛光。

    “皇上最为喜爱文雅之士,纳兰一族更是辈出儒雅文人,这谦谦君子竟也?哎!权势真是厉害啊。”落霜略带悲伤。

    “名利如烟,他们还是看不透。”岚音笑着,提到文雅,岚音忽然想起弟弟那封封家书,老天无眼,竟生生夺了弟弟的命啊。

    心落霜见岚音面带哀婉,转而问道,“御膳房的曹嬷嬷怎么处置?”

    “小冬子和徐太医已经认罪,曹嬷嬷也成了受害之人,咱们能拿她怎么办?”岚音知晓落霜的意思,实话实讲当今的局势。

    小冬子谋害太子三载之久,曹嬷嬷识得那红茴香却没有如实禀告,依旧每日将补汤端给太子服用,她到底是谁的人?钮钴禄氏还是佟佳氏?或许又是暗藏多年的隐得更深的阴谋。

    “真是奇怪,自孝昭皇后薨后,曹嬷嬷一直独居在御膳房,还没有走的极近的人,上次听曹嬷嬷的语气,她是和主子主动示好呀。”落霜回想着。

    “你的意思是?”岚音猜测的问道。

    “主子身子重了,再过几月便要临盆,咱们长春gong缺一年老之人,为何不将曹嬷嬷要到宫里?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也好心中有数。”落霜出着主意。

    岚音沉思片刻,“也好,明儿你去内务府要人吧。”虽然不知曹嬷嬷是何方的人,但曹嬷嬷入宫多年,深知宫中的深浅,又并未直接谋害太子,还是值得为之所用。

    落霜随之见着头,为岚音倒了杯暖胃的热茶。

    “主子,过几日便是重阳佳节,还是要早些准备寿礼才好呀。”落霜提醒着。

    重阳节?真快啊,岚音脑中闪过灵光,笑着回道,“寿礼不需贵重,但必定是称心之物。”

    “主子心中有数便成了。”落霜见岚音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

    岚音慢慢端起茶杯,“如今宫中大定,太子也无恙,咱们明日便回宫吧,让虹酿去承乾宫也去问问敏贵人,我今日瞧着她也大好,也该回宫了,礼数上,咱们还是要过得去的。”

    “还有景阳宫的小阿哥要满月了吧,过几日也要去瞧瞧,这宫中便是如此,越是不喜,越是心烦,胸中藏着针却又不得不笑面相迎。”岚音无奈的讲道。

    “是,主子。”落霜挑着烛芯的火苗儿,“敏贵人可不是面子上那般简单柔弱,经过落胎一事,恐是与永和宫彻底结下了梁子。”

    “宫中的人如那黑猫,都有九条命,”岚音应道,将近一载在宫中的日子里,好似每个黑夜都有无数的利爪抓向自己,而自己却躲闪不开,只能任其挠下一道道深深的血肉伤痕。

    而当自己独自在暗处舔着伤痕时,才低头发现,原来自己也有利爪,便暗中磨砺,蛰伏。直到有一天,隐忍难耐,无需再忍时,更是毫不犹豫的扬起了等待多时的利爪,开始反击,一解心中的愤恨,舒展心中的快意。

    而终有一日,自己也会伸出利爪挥向无辜之人,这便是食人的后宫。

    落霜心疼的望着失神的岚音,“后宫之中,步步惊心,真是难为主子了。”

    岚音苦笑,自己到底卷入了纷争,敌不过命运的捉弄。

    “对了,主子,晚膳前,听宫人们讲,永寿宫的掌事宫女春意,从慈宁宫出来后不久便摔了一跤,满身泥泞的被抬回了永寿宫。”落霜细细的禀告着趣事。

    “都是小把戏。”岚音轻轻拄着头,散落的三千青丝,低垂而下,更加映衬着姣好的容颜。

    “好似是春意顶撞了通嫔娘娘,被通嫔娘娘赏赐了好几个巴掌。”落霜绘声绘色的讲道,“讲来也巧,宫中下宫钥时,又传出三阿哥又吐又闹,想必今夜,永寿宫内必定是不眠之夜,都已经忙翻了天。”

    “惠嫔终于与荣嫔撕破脸了。”岚音还是不解,前几日还联手的两人,今日便成了仇敌,而明日又是什么?

    “惠嫔娘娘和荣嫔娘娘入宫最早,积怨颇深,这真是人无完人,惠嫔娘娘母族争脸,但惠嫔娘娘性子妩媚庸俗,皇上不喜;荣嫔娘娘貌美娇柔,皇上甚为喜爱,但荣嫔娘娘的母族个个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两人也是势力均衡,才一直针锋相对。”落霜感叹,

    “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世间之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岚音叹着口气,荣嫔依靠皇上的盛宠,十余载,在后宫之中占有一席之地,而自己呢?短短几月的盛宠却已是血雨腥风,皇上那若远若离的感情,看不清头绪的眼神,和自己一颗日益沦陷的心,都昭示着自己在宫中未来的路不会好走。

    “主子。”落霜知晓岚音心痛,却只能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安慰相劝,皇上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从未这般反复无常,为何爱恋主子,却又止步不前,为何对主子痴心,却又遮遮掩掩,到底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太皇太后?但太皇太后亦是暗中护着主子啊。

    落霜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奥妙,皇上和太皇太后对主子冷落冰霜,不许主子独宠后宫,却又刻意的贴心照料,暗中护着主子的安危。

    对主子舍弃不下,却又时时防备,到底是为何?落霜想到了那对龙凤玉镯,难道是主子的身世暗藏着玄机?

    多年的贴身相伴,早已熟悉彼此的一眸一颦,落霜心疼皇上眼中那隐忍的困苦,更心疼主子夜夜垂泪的伤痛。

    真如主子讲的,世间之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越是才子佳人,越充满变数和挫折。

    “所有的一切好似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落霜自言自语。

    “是啊,都回到了最初的位置,看似平静,却是急流汹涌,如今我的双手也沾了血啊。”岚音苦闷。

    这一夜,岚音在枕边念着无数遍皇上的名字才沉沉入睡,梦中都是那魂牵之人的身影,泪珠无声的浸透着相互依偎彩绣双蒂莲花的枕顶儿。

    而这一夜的乾清宫也同样宫灯通宵,宫人来报的纳兰一族与徐太医暗中众多联络的消息,使玄烨久久不能安睡,看着龙案上朝中大臣们呈上的高高奏折,玄烨默默的将其分门别类。

    半晌下来,以纳兰一族为首和以赫舍里氏为首的两摞奏折平分秋色,而自己可用之人却少之又少。

    玄烨愤怒的将奏折扑到在地,人心最为难测,原本以为剔除鳌拜**,便可高枕无忧,从此君臣合心,治理大清的锦绣河山,谁知一个个都暗藏着贼子野心,都惦记着金銮殿上那把龙椅。

    玄烨盯着地上一个个刺眼的字迹,俯下身子,将其一一捡起,他是帝王,便要有海纳百川之胸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知人善用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玄烨望着黑黑如也的窗外,后宫虽小却连着前朝,他今日是彻底的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心中默念着岚音的名字,原来自己真的什么都给不起她,玄烨独立窗前,满怀惆怅的直到天明!内中的无奈和凄凉只有天上的明月才会知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