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顾宁成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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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明人不说暗话，你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宋老爷子哼了一声，“这话说的，怎么跟我威胁了你一样？你做错了事自己不反省，怎么倒是问我老头子来了。”
“宋老爷子，”顾宁成看着老爷子，目光中有些说不明的意味，“既然你给我指出了明道，我自然就会走下去。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还打算任由我自己想办法吗？”
顾宁成这句话，有妥协，也有威胁哪。
宋老爷子哼了一声，眯着眼看着他，“能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
顾宁成冷哼一声，摊开双手让宋老爷子看清他的样子，“与我现在的差别大嘛？说起来，软禁，还不如杀了我。”
宋老爷子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倒是白叔皱了皱眉，推了推老爷子，“老爷子，差不多得了，还得回去吃饭呢。蝗”
宋老爷子白了白叔一眼，挑眉看向顾宁成，“我年纪大了，也不想做什么缺德的事情。我最近在给我家曾孙积德，你要不要参一份？”
顾宁成眯起眼，“什么意思？”
“钱财都是身外物，你不缺吃喝的，怎么就不想想那些日子都过不下去的山区孩子呢。”宋老爷子不赞同的看了顾宁成一眼，“你的钱多少都是昧着良心赚来的，现在给孩子们送点过去，不是刚好嘛。”
顾宁成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仔细一想，顿时就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
“我把所有的房产都捐出去，帮老爷子凑个份子！”
顾宁成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
宋老爷子嗤笑一声，“房产？虽然说房产是京都的一个大头吧，但是你刚来京都，根基不深，没几栋房子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这资产，可不是集中在那里的。”
顾宁成咬牙，“还不都是因为你的好孙子！我的画廊都被封了，手里的油画也被拿去拍卖！现在除了这一点房子，我还剩下什么！”
“股票，”宋老爷子看着他，“你还有股票。”
顾宁成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他来到京都，为了能薄利多赚，把大部分的钱都拿了出来投入股市。有专门的股票经纪帮着打理，更有可靠的内部消息。
一个月他就盈利过了三倍，所以他连本钱都没取出来，直接就继续投资了。
现在宋老爷子要是说让他拿着现有的所有财产都捐出去，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是，老爷子竟然知道他的股票……
“你以为你做的很隐秘？”宋老爷子哼了一声，“这京都的金融街上，多少的证券所都是老头子我投的资。别说你用自己的名字开户又找经纪人了，哪怕你用的你爷爷的名字，我也能查到！”
顾宁成攥紧拳头，“老爷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把我逼到绝路，对谁都没有好处！”
宋老爷子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惊讶似的，“我以为咱们已经不用再相见了。”
顾宁成当然知道，他跟宋家已经是死敌，不可能再有什么关系的转圜。
但是知道归知道，听到宋老爷子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难免的突突了两下。
以他的身份跟宋家对上，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
宋老爷子既然这么说出来，想必是已经跟他撕破脸了。
“宋老爷子，我自认为没做错什么。就算是我处处针对宋氏，商业上的事情不就是这样吗？难道就因为我暗恋你孙媳妇，就十恶不赦了？”顾宁成索性一摊手，坐在地上，“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服！”
宋老爷子厌恶的一摆手，“行了，不用跟我在这儿玩什么激将法的，我不屑。我一把年纪了还跟你这样的毛头小子吵来吵去，当我闲的啊？我告诉你，今天我过来，就没想着跟你扯什么犊子。赶紧的把事情料理完，我还得回去吃晚饭呢。”
宋老爷子十分的不耐烦，让顾宁成准备好的一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
“……你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宋老爷子哼了一声，直接拿过一份合同，“签了吧。”
顾宁成拿过来看了看，看见上边的具体数字和条例，心里就是一颤。
宋老爷子竟然让他把身价的百分之九十八拿出来做慈善！
而且甚至是准备好了慈善项目，只要他的钱一打进去，立刻就可以启动！
“拿着我的钱，为宋家积累名声？”顾宁成将合同往地上一放，“宋老爷子，你倒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既然你不愿意，那进监狱还是死在这里，你选好了。”宋老爷子混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这仓库是我永久买下的资产，虽然算不上什么好地方，但是胜在安静。估计你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倒是可以让你好好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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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威胁我！”
“那又怎么样？”宋老爷子眉头一挑，“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我以为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在威胁你。”说着顿了顿，又补充，“而且是胜券在握的威胁。”
确实，如果顾宁成不签字的话，他真的就是穷途末路了，那么……
“我签下这个，你就放我走？”
宋老爷子点点头，“当然。不过也不算是完全的给你自由，既然拿走了你的百分之九十八的身价，剩下的那一点估计也就够你挥霍一年半年的了。好歹你也算是为贫困山区的孩子们做了些贡献，所以我决定把你送到国外去。你不是之前在国外待过很长时间嘛，我把你之前借住的房子买下来了，你住在那里就可以。”
顾宁成的脸色完全的黑了下来，“这是还不打算放过我，要监控我一辈子嘛！”
宋老爷子点点头，“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放心。”
顾宁成深吸了一口气，“宋老爷子，虽然我跟宋绍远相处的不好，但是也没对宋家做过什么，你……”
“还不算做过什么？”宋老爷子哼了一声，“你去婚礼的时候，手上拿着的东西原本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当时我要是让你得逞了，你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乐呵呢！”
顾宁成顿了一下，接着脸色稍缓，“对，那东西想必你也是看过了的。以我跟曼曼的关系，你就更不能这么对我了！”
宋老爷子啐了他一口，“放你码的屁！”
顾宁成见宋老爷子不相信自己的话，不敢相信。
“曼曼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想拿着那些脏东西嫁祸她，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能耐！”
“那不是嫁祸！”顾宁成见宋老爷子不相信，顿时也有些急了，“我们见过多少次面，做过什么，我都是录好了的！你只要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那肯定是齐曼曼！至少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绝对不会出现在家里！”
宋老爷子哼了一声，“说你蠢你还不信！要是曼曼要出来见人，还是见你，你当绍远会愿意？你们要是真的见过那么多面，绍远早就把你给收拾了，怎么会让你逍遥到现在！”
顾宁成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手指紧紧地抓住衣角，“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
宋老爷子哼了一声，“看来你还不算蠢死！”
“如果我签了，你会立刻送我离开，是么？”
“对。”
“永远都不能回来？”
宋老爷子皱了皱眉，像是没想过别的可能。
顾宁成冷笑一声，拿起笔来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宋家的人，果然够狠！”
宋老爷子让白叔把合同拿过来，自己也跟着签上了字，“行了，把这个拿去先公正一下，再找人把该办的东西都办好了，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往灾区送东西去吧。”
白叔点点头，看向坐在地上仿佛被抽了筋的顾宁成，“这也算是为你赎罪了，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出点血，你心里也能安生。”
“哼，用不着你们说好听的！”顾宁成转过身，不再看他们。
宋老爷子还以为他突然耍什么脾气，却没看见顾宁成转过身以后瞬间变了的神情。
宋老爷子把顾宁成的财产处理好了，接着就让人带着他往机场去了。
为了防止他在机场闹事，宋老爷子亲自拖了几个朋友特意给他安排了一条通道，又找人给他处理了一下身上的狼狈，这才直接给送走了。
顾宁成冷静的任由他摆布，也没想过逃跑。
其实顾宁成并不想逃跑。
他现在弄到这个地步，就算是走了，以他剩下的那点钱也做不来什么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不如任由宋老爷子放下心来，再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到了国外，就算是没钱，他还有人脉。想要对宋家进行报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所以他舒舒服服的等着宋老爷子将他送出去，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我去下洗手间。”
顾宁成站起来，对着看守他的人说道。
宋老爷子并没有完全禁锢顾宁成的自由，再说去洗手间也是正常的需要，看守的人没办法拒绝。
带着他到洗手间去，他们自然的站在门口把风。
顾宁成并没有想逃走，到洗手间里收拾了一下自己，在镜子前整理仪容。
“唔！”突然眼前一黑，接着鼻子间传来刺鼻辛辣的味道！
他还没呼出声，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快！”两个看起来像是乘客的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接着一起把人抬起来，走向旁边直接投掷垃圾的通道。
把顾宁成往里一扔，接着就洗了洗手，装作无事的走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人等了许久没有看到顾宁成出来，心急的冲进去查看，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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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一定是逃跑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接着就急急的给白叔打了电话过去。
白叔接了电话以后就让两个人回来了，到了书房跟老爷子说了一声，老爷子摆摆手，没说话。
“事情就这么结了嘛？”
白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宋老爷子哼了一声，“要不然呢？你真以为我做这些事是想要对那个人做什么？一个年轻人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
白叔拧了拧眉。
“我只是不想脏了绍远的手……”隔了许久，宋老爷子才说道。
白叔也叹了口气，“老爷子，随他们去吧。”
老爷子也只能点点头，接着继续看报纸去了。
三天后，医院。
“宋绍远，你想做什么！”顾宁成被换上一身全白的病号服，用绷带捆住了全身，就好像是一个绷带人一般。他目光里满是怒火的看着宋绍远，“把我的财产全都拿去就算了，现在又要不遵守约定对我动手嘛！”
宋绍远坐在那里，看着已经狼狈不堪的顾宁成，“约定？那是你跟爷爷的约定，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顾宁成见宋绍远似乎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似的，气的想要上去跟他厮打！但是无奈身上已经捆的像个粽子，只是单纯的站着都十分的费力！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绍远轻轻一笑，“我能做什么？我都已经是当爸爸的人了，跟你能一样？就算是想要做什么，我也会顾及到家人，更要在意孩子。”
“那你把我弄到这里做什么！”
宋绍远又笑了笑，“你说呢？”
顾宁成愣了下来，站在那里不再说话。
“我说，你要的人我找来了，今天就开始？”秦朗推门进来，正看见宋绍远坐在那里冷冷的笑着，轻哼一声，“我去给你帮忙找人，你倒是悠闲。”
宋绍远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周蕙呢？没陪着你？”
秦朗叹了口气，苦着脸，“你要是能把她叫来，我给你跪下都成！她竟然准备去肯尼亚！又要去半年！”
宋绍远哈哈大笑，“你们俩还真是对冤家，好好谈恋爱不行吗？非得这么折腾。”
秦朗哼哼唧唧，“我也想啊，我们俩都睡了那么多次了，就差扯个证。可是她非得跟我装成陌生人，我有啥办法。”说完看了顾宁成一眼，厌恶的皱了皱眉，“你准备好了？”
顾宁成愣了一下，“准备什么？”
秦朗看向宋绍远，“你没告诉他？”
宋绍远冷笑一声，“告诉他什么？一个试验品而已，你做实验的时候还会跟小白老鼠聊聊天？”
顾宁成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宋绍远，你要做什么！”
他话音一落，房门就再次被推开。一个白头发的医生两眼放光的看着他，“这，这就是我的实验对象？”
宋绍远站起来，走到那个医生身边，握了握他的手，“麻烦你了。”
医生激动的摇了摇头，“我梦寐以求的实验，梦寐以求的……”
不管顾宁成的叫喊，宋绍远直接让人把他送到了一个房间，接着就又注射了一些让肌肉无力的药物，放任医生做实验去了。
宋老爷子不希望他动手，怕对孩子不好。宋绍远也没想过动杀心，只是放虎归山的事情他也不会做。
刚好秦朗有个医生朋友在做精神方面的研究，那正好让顾宁成牺牲一下，为科学献一下身好了。
在医院把人安排好，宋绍远就直接去了一家地道的官府菜酒楼。齐曼曼最近为了减肥，偷偷地不吃饭。
虽然肚子是小了一些，但是宋绍远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心里心疼的不得了。
为了让她能多动几筷子，他最近几乎是搜刮了京都能够找到的所有菜系。专门找着清淡又美味的给她带回家，一来给家里尝尝鲜，二来让她多吃一些。
打包好了东西，宋绍远开着快车回去。等到家的时候，盒子上不过也才薄薄的一层水雾而已。
“怎么又买回来吃？”宋老爷子早就开启了养生模式，看着外边的东西，总是觉得不干净。
宋绍远笑了笑，看了看在地上爬着的两个小家伙，“带回来给大家换换口味，不多。家里准备的菜可以一起端上来，吃得下。”
齐曼曼知道他这是又给自己寻摸好东西呢，脸上微微泛红，看了看坐在一边的顾念念，“正好念念在这里，就当是招呼她了。”
顾念念哪里不知道宋绍远这是看齐曼曼减肥辛苦，所以才想出法子讨心上人欢心的？当然不敢答应，连忙摇头。
“二嫂，二哥买给你吃的，可千万别往我身上扯！万一让宋籽误会了，我可怎么办！”
宋籽几步走过来，捏着她的脸，“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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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宋老爷子见一家人乐乐呵呵的，嘴角也是忍不住笑意。
“这才是一家人嘛，开开心心的多好。”宋老爷子捏了捏曾孙的腮帮子，“要是宋一能给我笑一个，我今晚能多吃两碗饭！”
说完，宋一还真的是嘴角一扯。
……
宋老爷子抬头看了看白叔，“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
半年后，顾宁成被送到美国的圣尼斯疗养院，并且拥有了一个自己单独的病房。
根据那边传来的资料来看，他的各项指标都十分的正常，除了记忆并不完整以外。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宋绍远看了资料，看向对面的秦朗。
秦朗终于还是没拦住周蕙，看着她去了肯尼亚，他咬咬牙也申请了调职，这半年就在圣尼斯疗养院上班。
“再休养两个月，差不多了。”秦朗想了想，“你确定要把他弄回来？费了那么大的劲弄出去，弄回来做什么？”
宋绍远轻轻一笑，将一个文件夹摆到他面前。
秦朗拿起来看了看，忍不住的惊讶。
顾家当年从事的产业，有许多就是不正当的。当初顾宁成临时接手，为了来京都，也没怎么处理掩盖就直接出手了。他到医院的这半年，那些企业陆陆续续都出了问题，纷纷被告到法庭，罪责难当。
而且他原本就涉及走|私和部分非正常途径的艺术品销售，这份罪过更不可能就这么遮掩过去。
宋绍远将他送去进行所谓的实验，不过也是一个医学项目而已。他为了医学献身这么久，也是时候该重回人间，承担自己该有的责任了。
秦朗忍不住的唏嘘，“你把他弄的跟个活雷锋似的，现在就是看见地上有人扔垃圾他都得上去管管。现在弄回来，让他知道自己曾经犯过罪，你就不怕他被吓死？”
宋绍远送顾宁成去参加的那个实验，其实是一种思维净化。因为现实里压力太大，不少人因为泛起的黑色情绪而导致犯罪贫乏，所以心理协会在开发一个项目，就是针对那些人的黑暗心里进行转移和消化的。
说白了，就是一种正面的洗脑，将他们脑海中报社的那部分给替换掉，换成积极向上的。
现在的顾宁成经过了半年的实验，已经变成了真正的五好青年。
现在要是把人给弄回来，再把他的这么多罪责公开，他……说不定还真的承担不来。
宋绍远哼了一声，“我管他？要是他心里内疚那更好，说不定会好好的改造，争取出来变成一个有益于公众的大好人呢！”
秦朗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该说你是闲的还是发神经。”
宋绍远轻轻一笑，“就当我是为社会做贡献不行吗？那么多人想着将坏人改造成好人，我这不是真的成功了吗？”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等秦朗走了，宋绍远就把关于顾宁成的犯罪资料全都整理起来放到一个文件夹里，交给秦子穹。
“大概再一个月，就可以把这个交到警方手里了。记得，匿名举报。”
秦子穹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老大你不能别废话么。”
宋绍远敲了他脑袋一下，穿上外套就走了。
眼下已经又是夏季，有些灼热的阳光晒在身上，让人恨不得烧起来。
宋绍远到不远处的刨冰店买了一份什锦刨冰，特意用冰袋降着温，一路飞奔回家。
一进门，左右腿就被两个小豆丁给抱住了。
“粑粑！”宋二甜甜的喊道。
“……”宋一面无表情。
“今天买了好吃的刨冰，去厨房拿勺子过来。”宋绍远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接着把女儿给抱起来。
小短腿宋一急忙跑去拿勺子，面无表情，脚下飞快。虽然还歪歪扭扭的，但是小家伙竟然还知道扶着墙，倒是没倒下去。
保姆笑嘻嘻的上前扶着他，跟着小小小少爷进了厨房。
宋二抱着宋绍远的脸狠狠地“啾啾”了几下，“粑粑最好了！”
两个小家伙说话快也就算了，才一岁多就已经能走上几步。家里一边啧啧称奇一边暗暗骄傲，更是不愿意抱着，就让两个小家伙到处又爬又跑。
因为从两个孩子玩耍的地方到门口不远，齐曼曼这才放任他们两个人略带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你怎么又买了冰？他们还小，不能总是吃这个。”齐曼曼无奈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疼孩子也不是这样的，能吃不能吃，你心里怎么就没个数呢？”
宋老爷子因为两个曾孙在身边，心情好，身体更加的健康了起来。现在倒是一点都看不出年迈的模样，脸上油光瓦亮，看着宋二笑嘻嘻的，“哎哟，二丫头就是聪明！你看，不光没跑腿，说了声好听的还被抱回来了。”
宋绍远把她放在学步车里，上前抱了抱齐曼曼，“顺手买来的，大家一起吃。”
“那也不能买这么大一份啊，吃不完，他们俩才不会罢休。”
“咱们帮着吃不就行了嘛，”正好保姆抱着宋一出来，手上还那么碗和勺子，“看，我就说咱儿子肯定不会吃独食。”
宋一直愣愣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
宋绍远拿过两个小碗，把里面彩色的弹弹豆弄出来，又舀了一点冰进去。剩下的蜜糖和冰又分成了几份，几个大人一起吃。
两个小家伙伸长了脖子看大家的碗，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太少了。
宋绍远挑挑眉，“每个人只能吃拳头那么大，你看看，这是不是刚刚好？”说着比量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差不多跟他碗里的一样大。
宋一低着头，看了自己肉呼呼的小手一眼，又看了看小碗里的冰，默默地吃了起来。
宋二眨了眨眼，满脸的不乐意。看向太爷爷想要求救，却看见太爷爷早就乐呵呵的吃起冰了。
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用小勺子吃了起来。
这家冰点是台省过来的，下面是加了蜂蜜的刨冰，上面是各种蜜豆，最上边撒了不少的仙草。
齐曼曼很喜欢吃，宋绍远每次去公司回来的时候，都会带上一份。最近天气热了，宋绍远几乎每天都会往家里拿一份。
吃完了刨冰，保姆将东西收拾了，一家人直接坐在了地上的垫子上。
宋一低头玩玩具，宋二趴在齐曼曼的怀里打哈欠。
“我说宝贝儿啊，咱是不是不该穿开裆裤了？”因为夏天太热，所以齐曼曼没给他们穿纸尿裤。开裆裤比较舒服，而且能够随时注意到他们是不是尿了拉了，倒是也方便。
“大热天的，纸尿裤不够透气。”齐曼曼最近发现宋一似乎格外的聪明，虽然还不能完全的知道自己是要尿尿还是拉臭臭，但是知道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就会皱眉毛。齐曼曼只要看见他做出这样的表情，就会立刻准备好小小的座便器。
宋二倒是会经常失策，不是拉在了垫子上，就是尿在了大人的身上。
不过好在大家都不嫌，尤其是宋老爷子，说孩子就该跟外国人那般养着，不要娇娇的宠着，又是这又是那。做错事不能打骂，还得鼓励他们多多尝试。哪怕是尿裤子了呢，多多教着他们，让两个小孩子能知道自己需要大人帮忙处理了，那也是进步嘛。
看看宋一，现在白天根本就不会出现乱拉乱尿的状况。
“可是你看咱儿子，怎么就知道护着象鼻子呢？”宋绍远哭笑不得的看着把小毯子拉过来，挡住小丁丁的宋一，“一岁就知道害羞？不应该啊……”
“老爷子，明人不说暗话，你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宋老爷子哼了一声，“这话说的，怎么跟我威胁了你一样？你做错了事自己不反省，怎么倒是问我老头子来了。”
“宋老爷子，”顾宁成看着老爷子，目光中有些说不明的意味，“既然你给我指出了明道，我自然就会走下去。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还打算任由我自己想办法吗？”
顾宁成这句话，有妥协，也有威胁哪。
宋老爷子哼了一声，眯着眼看着他，“能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
顾宁成冷哼一声，摊开双手让宋老爷子看清他的样子，“与我现在的差别大嘛？说起来，软禁，还不如杀了我。”
宋老爷子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倒是白叔皱了皱眉，推了推老爷子，“老爷子，差不多得了，还得回去吃饭呢。蝗”
宋老爷子白了白叔一眼，挑眉看向顾宁成，“我年纪大了，也不想做什么缺德的事情。我最近在给我家曾孙积德，你要不要参一份？”
顾宁成眯起眼，“什么意思？”
“钱财都是身外物，你不缺吃喝的，怎么就不想想那些日子都过不下去的山区孩子呢。”宋老爷子不赞同的看了顾宁成一眼，“你的钱多少都是昧着良心赚来的，现在给孩子们送点过去，不是刚好嘛。”
顾宁成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仔细一想，顿时就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
“我把所有的房产都捐出去，帮老爷子凑个份子！”
顾宁成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
宋老爷子嗤笑一声，“房产？虽然说房产是京都的一个大头吧，但是你刚来京都，根基不深，没几栋房子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这资产，可不是集中在那里的。”
顾宁成咬牙，“还不都是因为你的好孙子！我的画廊都被封了，手里的油画也被拿去拍卖！现在除了这一点房子，我还剩下什么！”
“股票，”宋老爷子看着他，“你还有股票。”
顾宁成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他来到京都，为了能薄利多赚，把大部分的钱都拿了出来投入股市。有专门的股票经纪帮着打理，更有可靠的内部消息。
一个月他就盈利过了三倍，所以他连本钱都没取出来，直接就继续投资了。
现在宋老爷子要是说让他拿着现有的所有财产都捐出去，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是，老爷子竟然知道他的股票……
“你以为你做的很隐秘？”宋老爷子哼了一声，“这京都的金融街上，多少的证券所都是老头子我投的资。别说你用自己的名字开户又找经纪人了，哪怕你用的你爷爷的名字，我也能查到！”
顾宁成攥紧拳头，“老爷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把我逼到绝路，对谁都没有好处！”
宋老爷子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惊讶似的，“我以为咱们已经不用再相见了。”
顾宁成当然知道，他跟宋家已经是死敌，不可能再有什么关系的转圜。
但是知道归知道，听到宋老爷子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难免的突突了两下。
以他的身份跟宋家对上，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
宋老爷子既然这么说出来，想必是已经跟他撕破脸了。
“宋老爷子，我自认为没做错什么。就算是我处处针对宋氏，商业上的事情不就是这样吗？难道就因为我暗恋你孙媳妇，就十恶不赦了？”顾宁成索性一摊手，坐在地上，“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服！”
宋老爷子厌恶的一摆手，“行了，不用跟我在这儿玩什么激将法的，我不屑。我一把年纪了还跟你这样的毛头小子吵来吵去，当我闲的啊？我告诉你，今天我过来，就没想着跟你扯什么犊子。赶紧的把事情料理完，我还得回去吃晚饭呢。”
宋老爷子十分的不耐烦，让顾宁成准备好的一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
“……你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宋老爷子哼了一声，直接拿过一份合同，“签了吧。”
顾宁成拿过来看了看，看见上边的具体数字和条例，心里就是一颤。
宋老爷子竟然让他把身价的百分之九十八拿出来做慈善！
而且甚至是准备好了慈善项目，只要他的钱一打进去，立刻就可以启动！
“拿着我的钱，为宋家积累名声？”顾宁成将合同往地上一放，“宋老爷子，你倒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既然你不愿意，那进监狱还是死在这里，你选好了。”宋老爷子混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这仓库是我永久买下的资产，虽然算不上什么好地方，但是胜在安静。估计你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倒是可以让你好好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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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威胁我！”
“那又怎么样？”宋老爷子眉头一挑，“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我以为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在威胁你。”说着顿了顿，又补充，“而且是胜券在握的威胁。”
确实，如果顾宁成不签字的话，他真的就是穷途末路了，那么……
“我签下这个，你就放我走？”
宋老爷子点点头，“当然。不过也不算是完全的给你自由，既然拿走了你的百分之九十八的身价，剩下的那一点估计也就够你挥霍一年半年的了。好歹你也算是为贫困山区的孩子们做了些贡献，所以我决定把你送到国外去。你不是之前在国外待过很长时间嘛，我把你之前借住的房子买下来了，你住在那里就可以。”
顾宁成的脸色完全的黑了下来，“这是还不打算放过我，要监控我一辈子嘛！”
宋老爷子点点头，“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放心。”
顾宁成深吸了一口气，“宋老爷子，虽然我跟宋绍远相处的不好，但是也没对宋家做过什么，你……”
“还不算做过什么？”宋老爷子哼了一声，“你去婚礼的时候，手上拿着的东西原本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当时我要是让你得逞了，你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乐呵呢！”
顾宁成顿了一下，接着脸色稍缓，“对，那东西想必你也是看过了的。以我跟曼曼的关系，你就更不能这么对我了！”
宋老爷子啐了他一口，“放你码的屁！”
顾宁成见宋老爷子不相信自己的话，不敢相信。
“曼曼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想拿着那些脏东西嫁祸她，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能耐！”
“那不是嫁祸！”顾宁成见宋老爷子不相信，顿时也有些急了，“我们见过多少次面，做过什么，我都是录好了的！你只要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那肯定是齐曼曼！至少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绝对不会出现在家里！”
宋老爷子哼了一声，“说你蠢你还不信！要是曼曼要出来见人，还是见你，你当绍远会愿意？你们要是真的见过那么多面，绍远早就把你给收拾了，怎么会让你逍遥到现在！”
顾宁成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手指紧紧地抓住衣角，“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
宋老爷子哼了一声，“看来你还不算蠢死！”
“如果我签了，你会立刻送我离开，是么？”
“对。”
“永远都不能回来？”
宋老爷子皱了皱眉，像是没想过别的可能。
顾宁成冷笑一声，拿起笔来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宋家的人，果然够狠！”
宋老爷子让白叔把合同拿过来，自己也跟着签上了字，“行了，把这个拿去先公正一下，再找人把该办的东西都办好了，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往灾区送东西去吧。”
白叔点点头，看向坐在地上仿佛被抽了筋的顾宁成，“这也算是为你赎罪了，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出点血，你心里也能安生。”
“哼，用不着你们说好听的！”顾宁成转过身，不再看他们。
宋老爷子还以为他突然耍什么脾气，却没看见顾宁成转过身以后瞬间变了的神情。
宋老爷子把顾宁成的财产处理好了，接着就让人带着他往机场去了。
为了防止他在机场闹事，宋老爷子亲自拖了几个朋友特意给他安排了一条通道，又找人给他处理了一下身上的狼狈，这才直接给送走了。
顾宁成冷静的任由他摆布，也没想过逃跑。
其实顾宁成并不想逃跑。
他现在弄到这个地步，就算是走了，以他剩下的那点钱也做不来什么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不如任由宋老爷子放下心来，再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到了国外，就算是没钱，他还有人脉。想要对宋家进行报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所以他舒舒服服的等着宋老爷子将他送出去，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我去下洗手间。”
顾宁成站起来，对着看守他的人说道。
宋老爷子并没有完全禁锢顾宁成的自由，再说去洗手间也是正常的需要，看守的人没办法拒绝。
带着他到洗手间去，他们自然的站在门口把风。
顾宁成并没有想逃走，到洗手间里收拾了一下自己，在镜子前整理仪容。
“唔！”突然眼前一黑，接着鼻子间传来刺鼻辛辣的味道！
他还没呼出声，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快！”两个看起来像是乘客的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接着一起把人抬起来，走向旁边直接投掷垃圾的通道。
把顾宁成往里一扔，接着就洗了洗手，装作无事的走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人等了许久没有看到顾宁成出来，心急的冲进去查看，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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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一定是逃跑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接着就急急的给白叔打了电话过去。
白叔接了电话以后就让两个人回来了，到了书房跟老爷子说了一声，老爷子摆摆手，没说话。
“事情就这么结了嘛？”
白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宋老爷子哼了一声，“要不然呢？你真以为我做这些事是想要对那个人做什么？一个年轻人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
白叔拧了拧眉。
“我只是不想脏了绍远的手……”隔了许久，宋老爷子才说道。
白叔也叹了口气，“老爷子，随他们去吧。”
老爷子也只能点点头，接着继续看报纸去了。
三天后，医院。
“宋绍远，你想做什么！”顾宁成被换上一身全白的病号服，用绷带捆住了全身，就好像是一个绷带人一般。他目光里满是怒火的看着宋绍远，“把我的财产全都拿去就算了，现在又要不遵守约定对我动手嘛！”
宋绍远坐在那里，看着已经狼狈不堪的顾宁成，“约定？那是你跟爷爷的约定，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顾宁成见宋绍远似乎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似的，气的想要上去跟他厮打！但是无奈身上已经捆的像个粽子，只是单纯的站着都十分的费力！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绍远轻轻一笑，“我能做什么？我都已经是当爸爸的人了，跟你能一样？就算是想要做什么，我也会顾及到家人，更要在意孩子。”
“那你把我弄到这里做什么！”
宋绍远又笑了笑，“你说呢？”
顾宁成愣了下来，站在那里不再说话。
“我说，你要的人我找来了，今天就开始？”秦朗推门进来，正看见宋绍远坐在那里冷冷的笑着，轻哼一声，“我去给你帮忙找人，你倒是悠闲。”
宋绍远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周蕙呢？没陪着你？”
秦朗叹了口气，苦着脸，“你要是能把她叫来，我给你跪下都成！她竟然准备去肯尼亚！又要去半年！”
宋绍远哈哈大笑，“你们俩还真是对冤家，好好谈恋爱不行吗？非得这么折腾。”
秦朗哼哼唧唧，“我也想啊，我们俩都睡了那么多次了，就差扯个证。可是她非得跟我装成陌生人，我有啥办法。”说完看了顾宁成一眼，厌恶的皱了皱眉，“你准备好了？”
顾宁成愣了一下，“准备什么？”
秦朗看向宋绍远，“你没告诉他？”
宋绍远冷笑一声，“告诉他什么？一个试验品而已，你做实验的时候还会跟小白老鼠聊聊天？”
顾宁成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宋绍远，你要做什么！”
他话音一落，房门就再次被推开。一个白头发的医生两眼放光的看着他，“这，这就是我的实验对象？”
宋绍远站起来，走到那个医生身边，握了握他的手，“麻烦你了。”
医生激动的摇了摇头，“我梦寐以求的实验，梦寐以求的……”
不管顾宁成的叫喊，宋绍远直接让人把他送到了一个房间，接着就又注射了一些让肌肉无力的药物，放任医生做实验去了。
宋老爷子不希望他动手，怕对孩子不好。宋绍远也没想过动杀心，只是放虎归山的事情他也不会做。
刚好秦朗有个医生朋友在做精神方面的研究，那正好让顾宁成牺牲一下，为科学献一下身好了。
在医院把人安排好，宋绍远就直接去了一家地道的官府菜酒楼。齐曼曼最近为了减肥，偷偷地不吃饭。
虽然肚子是小了一些，但是宋绍远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心里心疼的不得了。
为了让她能多动几筷子，他最近几乎是搜刮了京都能够找到的所有菜系。专门找着清淡又美味的给她带回家，一来给家里尝尝鲜，二来让她多吃一些。
打包好了东西，宋绍远开着快车回去。等到家的时候，盒子上不过也才薄薄的一层水雾而已。
“怎么又买回来吃？”宋老爷子早就开启了养生模式，看着外边的东西，总是觉得不干净。
宋绍远笑了笑，看了看在地上爬着的两个小家伙，“带回来给大家换换口味，不多。家里准备的菜可以一起端上来，吃得下。”
齐曼曼知道他这是又给自己寻摸好东西呢，脸上微微泛红，看了看坐在一边的顾念念，“正好念念在这里，就当是招呼她了。”
顾念念哪里不知道宋绍远这是看齐曼曼减肥辛苦，所以才想出法子讨心上人欢心的？当然不敢答应，连忙摇头。
“二嫂，二哥买给你吃的，可千万别往我身上扯！万一让宋籽误会了，我可怎么办！”
宋籽几步走过来，捏着她的脸，“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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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宋老爷子见一家人乐乐呵呵的，嘴角也是忍不住笑意。
“这才是一家人嘛，开开心心的多好。”宋老爷子捏了捏曾孙的腮帮子，“要是宋一能给我笑一个，我今晚能多吃两碗饭！”
说完，宋一还真的是嘴角一扯。
……
宋老爷子抬头看了看白叔，“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
半年后，顾宁成被送到美国的圣尼斯疗养院，并且拥有了一个自己单独的病房。
根据那边传来的资料来看，他的各项指标都十分的正常，除了记忆并不完整以外。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宋绍远看了资料，看向对面的秦朗。
秦朗终于还是没拦住周蕙，看着她去了肯尼亚，他咬咬牙也申请了调职，这半年就在圣尼斯疗养院上班。
“再休养两个月，差不多了。”秦朗想了想，“你确定要把他弄回来？费了那么大的劲弄出去，弄回来做什么？”
宋绍远轻轻一笑，将一个文件夹摆到他面前。
秦朗拿起来看了看，忍不住的惊讶。
顾家当年从事的产业，有许多就是不正当的。当初顾宁成临时接手，为了来京都，也没怎么处理掩盖就直接出手了。他到医院的这半年，那些企业陆陆续续都出了问题，纷纷被告到法庭，罪责难当。
而且他原本就涉及走|私和部分非正常途径的艺术品销售，这份罪过更不可能就这么遮掩过去。
宋绍远将他送去进行所谓的实验，不过也是一个医学项目而已。他为了医学献身这么久，也是时候该重回人间，承担自己该有的责任了。
秦朗忍不住的唏嘘，“你把他弄的跟个活雷锋似的，现在就是看见地上有人扔垃圾他都得上去管管。现在弄回来，让他知道自己曾经犯过罪，你就不怕他被吓死？”
宋绍远送顾宁成去参加的那个实验，其实是一种思维净化。因为现实里压力太大，不少人因为泛起的黑色情绪而导致犯罪贫乏，所以心理协会在开发一个项目，就是针对那些人的黑暗心里进行转移和消化的。
说白了，就是一种正面的洗脑，将他们脑海中报社的那部分给替换掉，换成积极向上的。
现在的顾宁成经过了半年的实验，已经变成了真正的五好青年。
现在要是把人给弄回来，再把他的这么多罪责公开，他……说不定还真的承担不来。
宋绍远哼了一声，“我管他？要是他心里内疚那更好，说不定会好好的改造，争取出来变成一个有益于公众的大好人呢！”
秦朗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该说你是闲的还是发神经。”
宋绍远轻轻一笑，“就当我是为社会做贡献不行吗？那么多人想着将坏人改造成好人，我这不是真的成功了吗？”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等秦朗走了，宋绍远就把关于顾宁成的犯罪资料全都整理起来放到一个文件夹里，交给秦子穹。
“大概再一个月，就可以把这个交到警方手里了。记得，匿名举报。”
秦子穹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老大你不能别废话么。”
宋绍远敲了他脑袋一下，穿上外套就走了。
眼下已经又是夏季，有些灼热的阳光晒在身上，让人恨不得烧起来。
宋绍远到不远处的刨冰店买了一份什锦刨冰，特意用冰袋降着温，一路飞奔回家。
一进门，左右腿就被两个小豆丁给抱住了。
“粑粑！”宋二甜甜的喊道。
“……”宋一面无表情。
“今天买了好吃的刨冰，去厨房拿勺子过来。”宋绍远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接着把女儿给抱起来。
小短腿宋一急忙跑去拿勺子，面无表情，脚下飞快。虽然还歪歪扭扭的，但是小家伙竟然还知道扶着墙，倒是没倒下去。
保姆笑嘻嘻的上前扶着他，跟着小小小少爷进了厨房。
宋二抱着宋绍远的脸狠狠地“啾啾”了几下，“粑粑最好了！”
两个小家伙说话快也就算了，才一岁多就已经能走上几步。家里一边啧啧称奇一边暗暗骄傲，更是不愿意抱着，就让两个小家伙到处又爬又跑。
因为从两个孩子玩耍的地方到门口不远，齐曼曼这才放任他们两个人略带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你怎么又买了冰？他们还小，不能总是吃这个。”齐曼曼无奈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疼孩子也不是这样的，能吃不能吃，你心里怎么就没个数呢？”
宋老爷子因为两个曾孙在身边，心情好，身体更加的健康了起来。现在倒是一点都看不出年迈的模样，脸上油光瓦亮，看着宋二笑嘻嘻的，“哎哟，二丫头就是聪明！你看，不光没跑腿，说了声好听的还被抱回来了。”
宋绍远把她放在学步车里，上前抱了抱齐曼曼，“顺手买来的，大家一起吃。”
“那也不能买这么大一份啊，吃不完，他们俩才不会罢休。”
“咱们帮着吃不就行了嘛，”正好保姆抱着宋一出来，手上还那么碗和勺子，“看，我就说咱儿子肯定不会吃独食。”
宋一直愣愣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
宋绍远拿过两个小碗，把里面彩色的弹弹豆弄出来，又舀了一点冰进去。剩下的蜜糖和冰又分成了几份，几个大人一起吃。
两个小家伙伸长了脖子看大家的碗，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太少了。
宋绍远挑挑眉，“每个人只能吃拳头那么大，你看看，这是不是刚刚好？”说着比量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差不多跟他碗里的一样大。
宋一低着头，看了自己肉呼呼的小手一眼，又看了看小碗里的冰，默默地吃了起来。
宋二眨了眨眼，满脸的不乐意。看向太爷爷想要求救，却看见太爷爷早就乐呵呵的吃起冰了。
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用小勺子吃了起来。
这家冰点是台省过来的，下面是加了蜂蜜的刨冰，上面是各种蜜豆，最上边撒了不少的仙草。
齐曼曼很喜欢吃，宋绍远每次去公司回来的时候，都会带上一份。最近天气热了，宋绍远几乎每天都会往家里拿一份。
吃完了刨冰，保姆将东西收拾了，一家人直接坐在了地上的垫子上。
宋一低头玩玩具，宋二趴在齐曼曼的怀里打哈欠。
“我说宝贝儿啊，咱是不是不该穿开裆裤了？”因为夏天太热，所以齐曼曼没给他们穿纸尿裤。开裆裤比较舒服，而且能够随时注意到他们是不是尿了拉了，倒是也方便。
“大热天的，纸尿裤不够透气。”齐曼曼最近发现宋一似乎格外的聪明，虽然还不能完全的知道自己是要尿尿还是拉臭臭，但是知道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就会皱眉毛。齐曼曼只要看见他做出这样的表情，就会立刻准备好小小的座便器。
宋二倒是会经常失策，不是拉在了垫子上，就是尿在了大人的身上。
不过好在大家都不嫌，尤其是宋老爷子，说孩子就该跟外国人那般养着，不要娇娇的宠着，又是这又是那。做错事不能打骂，还得鼓励他们多多尝试。哪怕是尿裤子了呢，多多教着他们，让两个小孩子能知道自己需要大人帮忙处理了，那也是进步嘛。
看看宋一，现在白天根本就不会出现乱拉乱尿的状况。
“可是你看咱儿子，怎么就知道护着象鼻子呢？”宋绍远哭笑不得的看着把小毯子拉过来，挡住小丁丁的宋一，“一岁就知道害羞？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