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7.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中秋前日,静媛夫人差宫人知会各宫妃嫔去荷莳宫小坐。怡然问我:“姐姐可去?”

    我笑道:“自然要去。她要充贤惠让众人熟络,咱们还能不给面子么?”

    是以与怡然皆重新梳妆更衣,半点也没敢怠慢地往荷莳宫去了。到了荷莳宫门口碰到琳仪夫人,一并款款福身见礼:“夫人万安。”

    “充容、侯夫人。”琳仪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向我们道,“承昀与阿容成婚,本宫倒是和二位成了一家子。”

    她语中亦如我们一般称芷容为“阿容”,可见是相熟得很了。我欠身道:“臣妾这些年多得夫人提点,感激不尽。阿容自小有养父母宠着,过得随性,时有礼数不周的时候,还劳夫人与大长公主海涵。”

    琳仪夫人抿笑道:“充容不必担心,母亲是头一个喜欢阿容喜欢得紧的,自是不会委屈了她。”

    遂一起进了荷莳宫,即有宫女迎上来福身禀道:“琳仪夫人安、充容娘娘安、侯夫人安。夫人说了,不过随意聚聚,各位随意落座便是。”

    便在院中一棵梧桐树下的石桌旁坐了。已近中秋,梧桐金黄满枝头,清风一拂微微摇曳着,瞧着惬意祥和。

    目下宫中虽有两位夫人并位,但犹以琳仪夫人为尊。各宫妃嫔到了都会先来向她见礼,我亦是高位宫嫔,自也坦然地一并受了。

    静媛夫人来时又是一番见礼,她倒是显得随和,招呼着大家落座不必多礼。宫娥奉来瓜果点心和香茶,各人便随意闲聊了起来,芷寒也过来与我们同坐,陆才人笑道:“听说陛下刚给晏三小姐赐了婚,嫁到郡王府作正妃去,臣妾先恭喜充容娘娘和宜贵姬娘娘了。”

    “才人娘子有心。”芷寒道,我亦回以一笑,陆才人望了望眼前梧桐,忽地笑道:“都说梧桐引得凤凰,臣妾从前总不信的,如今见了夫人倒不能不信了。”

    她此言显是巴结琳仪夫人之意,却听得旁人一悚,都忍不住望了过来。琳仪夫人神色淡淡如常,静静道:“目下,若说这后宫里还有凤凰,就是长宁宫的帝太后了。”说着才抬眸睇了陆才人一眼,“本宫早已说过不想听到无端的议论,才人娘子似是没听进去呢。”

    陆才人面色一白,福身讪讪道:“臣妾失言……”就不敢再多说地退了下去。

    她也是长久不得宠的,我记得我是容华时她就是才人,至今都多少年了,半品也不曾晋过。一年也不过能得召一两次,多半还是因为她父亲尚在朝为官宏晅才记得她这号人。我执杯浅啜了一口,轻笑一声:“昨日刚承了宠,今天便急着巴结了。”

    琳仪夫人无奈苦叹:“可不?充容还能瞧着别扭,本宫这几个月来经了多少这样的事,真是连应付也应付得腻了。”

    过了片刻,有宦官执着托盘奉药进来,我瞧服色知是御前的人。他行至陆才人面前一揖:“才人娘子,陛下赐的。”

    避子汤?

    我不禁眉头一动,却见陆才人神色若常,甚至有两分娇怯的喜色,毫无不快地饮了下去。

    心觉奇怪,当下未动声色,照常闲谈着。

    .

    待得小聚散后,回到簌渊宫,我方屏退了一众宫人,问怡然道:“你知不知道陛下给与我不和的宫嫔赐药的事?”

    怡然点点头:“知道。从娆姬……娆谨淑媛有孕到姐姐回宫,这几年都是这样做的。”说着贝齿一咬,“可恨静媛夫人藏得深。”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深吸了口气,注目于她自有孕以来丰盈了不少的面容,“被赐避子汤的宫嫔,根本不知那是避子汤,是不是?”

    “姐姐?”怡然一愣,神情中有两分错愕,却是一叹摇头,“这就不清楚了。当日只有我和郑大人知道此事,后来是郑大人管着这些。御前的规矩姐姐也清楚,我不能乱说也不能乱问。”她说着顿了一顿,奇怪道,“姐姐为何这么觉得?”

    “你瞧见方才陆才人用药的神色没有,没有半点不悦或是犹豫,我不相信哪个宫嫔可以如此欣喜地去饮御赐的避子汤。”

    怡然蹙眉不言,细细思忖片刻,俄而目光一亮:“姐姐是觉得……”

    我点头:“是。不过,还是要先问一问郑大人避子汤一事才好。”

    若宫嫔们当真不知那是避子汤,先前的事……呵,还就真是有人算计了。

    .

    郑褚这日当值,来明玉殿时天已很晚,他向我们一揖:“充容娘娘安、侯夫人安。”

    “郑大人坐。”我笑而颌首,待他落了座,缓缓道,“有一件事,于本宫而言很急,却不知大人放不方便答。”

    郑褚拱手道:“娘娘问便是,若真是说不得的事情,臣也直言告诉娘娘这事说不得。”

    我低眉一笑,安下心来,平缓地问道:“大人,这几年来陛下赐给几位与本宫不和的宫嫔的药……她们可知那是避子汤?”

    郑褚神色一凛,快速扫了怡然一眼,沉吟着问我:“可是陛下告诉的娘娘此事?”

    “然。”我点头,“任氏落罪的时候陛下告诉本宫的。”

    郑褚沉吟了良久,微皱了眉,终是道:“她们是不知道的。每次赐药,都说那是补身子的,太医院也得了密旨不会说。”

    我一怔,不解道:“但为何如此?”

    赐药也是常有的事,何须做这样一场戏?

    郑褚沉叹道:“一则,有人赐、有人不赐,陛下不愿她们心中生怨,也显得陛下厚此薄彼;二来,确是只赐与娘娘不和的人,宫中心思多的人不少,日子长了只怕总有人瞧出端倪,闲话传出来总于娘娘不利。”

    “可是……”我仍觉有些错愕,“这样的事,怎么瞒得住帝太后?”

    “陛下头一个要瞒的就是帝太后。”郑褚道,“帝太后也确实问过,可太医不敢说实话,她也就不好再疑心什么。再者……臣虽是不曾打听,但臣总觉得,琳仪夫人可能是知道实情的。”

    但静媛夫人却必不知道。她与帝太后那样亲密,宏晅要瞒帝太后就不可能告诉她。帝太后,已经让她和宏晅无意之中添了隔阂。

    “所以……”我凝神,问出了于我而言的最后一问,“任氏也是不知情的么?”

    郑褚缓然点头:“自然。”

    .

    怡然有着身孕不能劳累,我便吩咐云溪和诗染服侍她就寝了,自己独坐殿中久久难免,半分的倦意都没有。

    任霜月,怪不得那件事那么蹊跷。她万分肯定自己有孕了,认为是我害她丢了孩子、甚至因此想找阿眉寻仇;但宏晅,他又万分肯定任霜月不可能有孕,因为他给她赐了避子汤。

    原来她竟是不知情的。如此若有知情的人从中动手脚、而将她蒙在鼓里,就太容易了。

    如此甚好,虽不知背后那人是谁、为何做此事,但好歹知道了此事是有人动手脚的,总能找到那人。

    犹如久在暗无天日的密林中乍见了光,一点点地照出一条路。虽是不知是否能走出去,但却添了一份心安。宫闱斗争,我一向最怕心知有异却又找不到半点苗头。

    .

    天明之时,我将昨晚郑褚所言尽数告知了怡然,怡然听罢想了一想,蹙眉道:“还是奇怪。若说那人本是为了让任霜月自以为有孕、后知没有而落个欺君的罪名,倒不是说不通。只是……任氏又哪里值得旁人费这么大周折了?她一个不得宠的,要是没有帝太后肯可怜她、在陛下跟前时时提她,她早不知要被忘到哪里去了。”

    我幽幽一叹,思忖着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可话说回来,就她那个性子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没准是那句话戳了别人痛处让人怀恨在心也未可知;再不然……还有可能是借此举害旁人呢。”

    “姐姐你是觉得……”怡然犹豫着问我,“有人要借刀杀人?”

    “难道不会么?”我轻一哂,“时隔两年,她都能那样记恨我,恨不能杀我……焉知当年安排下这些的那人,是不是根本就想借她来除我?”

    怡然有一瞬的窒息。俄而缓了一缓,迟疑着说:“若是如此……当年她遭贬之时,娆谨淑媛之事已出……是了,是婉然在宫正司险些被人下毒那天。那个时候已是一边倒的局势,任谁都觉得姐姐在劫难逃,再设下这样的圈套……是要再踩姐姐一脚了?”

    真可怕。知道的愈多,愈觉得当年那一劫,我是横竖都逃不过的。就算娆谨淑媛一事宏晅全然挡了下来,之后我也会在不知情中使任霜月“小产”吧,又是大罪一条……

    即便此举也未成,只怕也还会有接二连三的其他事情。

    想及此,我沉沉地长呼一口气,无尽的疲惫,又有劫后余生的欣慰。

    “是静媛夫人么?”怡然猜测道,“或是婉然自己的意思?”

    我思量片刻摇了摇头:“都有可能是,也都有可能不是。她们两个是都想害我,但想害我的却绝不止她们两个。彼时她们铺好了路,谁都有可能是这再踩一脚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喵~~~这是今天的第二更啦~~~

    凌晨五点码的……码完之后犯困箫果断补觉去了……

    至于第三更~阿箫不确定能不能码粗来~但阿箫会努力!【握拳】

    推一下基友的文